山河寄我以星光

"我每年都会给自己寄一张明信片，写三个未完成的心愿。"她仰头望着湛蓝的天，

睫毛上还沾着湖雾，"今年第三个心愿没写完就被风吹跑了。

"顾北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医用腕带，条形码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作为职业旅行摄影师，

他见过太多带着故事上路的人，但像她这样眼睛亮得像湖面上碎星的，倒是头一回。

"要帮忙写吗？"他从帆布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钢笔，磨砂笔杆上刻着"北"字，

是母亲临终前送他的成年礼物，"这支笔跟着我去过漠河的极光下，也见过三亚的珊瑚礁。

"女孩接过笔时指尖微颤，在水渍旁补上："还要遇见一个愿意听我讲星星的人。

"写完后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把明信片塞进顾北手里，"反正寄给十年后的自己，

不如现在找个人当见证。我叫苏念，苏州的苏，想念的念。"那天傍晚，

顾北在黑马河的帐篷外支起三脚架时，苏念抱着毛毯蹭过来，

怀里还揣着从牧民那里买的青稞饼。"摄影师先生，"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登山靴，

递过一块沾满芝麻的饼，"你相机里的青海湖是什么样的？"他没说话，调出上午拍的照片。

屏幕上，湖水蓝得近乎透明，远处的雪山像浮在水上的棉花糖，而画面右下角，

有个穿白裙的身影正弯腰捡明信片——是他趁她不注意时偷拍的。苏念凑近屏幕，

呼吸拂过他的耳垂："原来我在你的镜头里，是这样的。"夜幕降临后，

银河在湖面铺成碎钻。苏念裹着冲锋衣坐在折叠椅上，

忽然指着东北方："英仙座流星雨要来了！"她握住顾北的手腕，

把他的手指按在快门按钮上，"倒计时三秒，我们一起按。

""三、二、一——"快门声与流星划过的轨迹重叠，苏念的侧脸在月光下镀着银边，

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颤动，像只怕冷的蝴蝶。当第七颗流星坠落时，

她忽然轻声说："顾北，你知道吗？我其实..."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她慌忙捂住嘴，

指缝间漏出的喘息像碎了一地的玻璃。顾北递过保温杯，看着她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