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完离婚协议时。
孕检单正从文件夹里滑落。
顾承泽的白月光苏玥发来照片。
他衬衫领口的口红印像朵腐烂的玫瑰。
监控画面里，这对男女竟在我们婚房玄关接吻。
他摘她耳环的动作熟稔得刺眼。
“要做吗？”护士第三次确认。
手术灯白得发蓝。
我攥着苏玥发来的私密录音，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他每次说加班。
都是在他们初遇的酒店套房里重温旧梦。
三个月后画廊酒会。
我挽着苏玥的手向顾承泽举杯。
他打翻香槟的样子像被拔掉爪牙的困兽。
而我终于摸到苏玥藏在蕾丝手套下的妊娠报告。
原来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周叙白发来消息：
“手术记录拿到了，要现在公开吗？”
1 暴雨夜惊魂
暴雨砸在妇科医院玻璃上。
我捏皱B超单和离婚协议。
苏玥穿着我的真丝睡裙从监控画面里抬头笑。
消毒水气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机在掌心发烫。
苏玥两小时前发的照片里。
我的婚床褶皱像被揉碎的雪。
床头柜摆着半瓶我舍不得喝的红酒。
顾承泽说那是要等公司上市庆功时开的。
“妊娠六周。”医生推眼镜，“药流还是手术？”
窗外惊雷劈开乌云。
我摸到包里苏玥寄来的酒店房卡。
七天前她说要给我看“真正的顾承泽”。
监控镜头里他扯开她肩带时。
腕表折射的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那是我们要结婚时他定的情侣表。
“手术。”我摘下婚戒扔进医疗废物箱，“永久避孕措施也一起做。”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
诊室门被猛地推开。
周叙白的白大褂染着血。
他手里攥着撕碎的挂号单：
“林夕你疯了！他出轨你就糟蹋自己？”
手术室警报骤响。
我躺在移动床上对他笑。
“帮我个忙，把今天的手术记录加密保存。”
手机突然震动。
苏玥的新消息：
“明晚八点，顾承泽给我订了产检套餐。”
2 手术室的秘密
手术刀落进托盘发出清响时。
窗外的雨突然停了。
我望着周叙白染血的袖口。
突然想起三年前顾承泽车祸时。
我也是这样攥着他被血浸透的衬衫，等在手术室外。
“这是心外医生的职业病？”
我指着被他扯变形的移动床护栏。
“见不得人伤害自己？”
周叙白的手还扣在我腕间。
消毒水混着他身上清苦的药香漫过来。
他垂眸看我小腹，喉结动了动：
“当年你守了他三天三夜，现在却要为了个人渣……”
提示音里，我摸出苏玥寄来的录音笔。
顾承泽欲求不满的声音，突然炸开在手术室：
“当年要不是老爷子逼婚……月月……”
“……你锁骨比林夕漂亮多了。”
周叙白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笑着按下暂停键。
金属外壳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现在能帮我加密手术记录了吗？”
3 香槟塔下的真相
香槟塔在水晶灯下淌成金色瀑布。
我搭着苏玥的腰肢穿过人群。
顾承泽捏着高脚杯的手指节发白。
他今天特意系了我送他的星空蓝领带。
“恭喜顾总拿下城西地皮。”
我将红酒举到与他齐眉。
“听说要建全市最高端的亲子乐园。”
苏玥的蕾丝手套擦过他手背。
顾承泽突然踉跄着撞上香槟塔。
玻璃碎裂声中。
我俯身捡起飘落的妊娠报告。
12周的数字在吊灯下清晰可辨。
那正是他飞去巴黎考察的日子。
“你疯了？”
顾承泽扯住我手腕时。
大屏突然切换成财务报表。
他挪用工程款给苏玥买游艇的流水正在循环播放。
股东们的惊呼声中。
我摸到他后颈细小的痣。
和监控视频里苏玥亲吻的位置分毫不差。
周叙白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
“医疗档案已同步到媒体端。”
“他去年结扎的记录足够让董事会发疯。”
我踮脚贴近顾承泽僵硬的耳廓：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指尖拂过他颤抖的睫毛。
“三年前的婚礼，你让我在暴雨里等了两小时……”
“你那时说在开紧急会议。”
展厅灯光骤暗。
我亲手设计的全息投影开始播放。
婚房玄关的监控画面被处理成艺术装置。
他扯落苏玥耳环的动作在慢镜头下。
与当年他为我戴婚戒的画面完美重叠。
苏玥突然拽着我的手在她小腹。
我掌心传来细微震动。
她贴着我的耳垂轻笑：
“双胞胎，亲子鉴定在周医生那里。”
顾承泽的咆哮被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淹没时。
我摸到包里冰凉的U盘。
那里存着他所有偷税漏税的证据。
封皮上印着林夕设计工作室的新LOGO。
血色鸢尾正在废墟上盛开。
4 画廊里的血案
画廊水晶灯在顾承泽头顶炸裂时。
我闻到了血腥味。
那是三年前他教我骑马摔断锁骨时。
浸透白衬衫的铁锈味。
“亲子乐园？”
我踩过满地香槟碎渣。
投影仪将财务报表投在他惨白的脸上。
“顾总不如先解释为什么挪用三千万给情人？”
苏玥突然拽住我手腕。
她掌心湿冷得像手术室金属台。
蕾丝手套裂开细缝。
露出腕间青紫指痕。
和上周我在她家监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林小姐不觉得这场戏太便宜他了吗？”
她指尖划过我锁骨。
那里纹着顾承泽名字缩写。
“当年他给我下药时，用的可是你设计的周年纪念酒瓶。”
大屏突然切换成酒店监控。
顾承泽往香槟杯倒药粉的手在发抖。
镜头拉近。
瓶身雕刻的并蒂莲正在他虎口处绽放。
那是我熬了七个通宵设计的婚庆限定款。
周叙白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药检报告出来了。”
“和当年你流产前服用的安胎药成分一致。”
5 保险箱之谜
我攥紧口袋里冰凉的U盘。
三年前暴雨夜。
顾承泽说这药能保住孩子。
我后来才知道。
那瓶被他称作“求遍名医”得来的保胎药。
不过是普通维生素混合了堕胎成分。
“顾总还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言吗？”
我举起手机。
他搂着苏玥在亲子鉴定中心门口的照片正在滚动播放。
“你说要把最珍视的东西锁进保险箱。”
展厅东侧幕布轰然坠落。
1:50复刻的婚房装置暴露在闪光灯下。
苏玥尖叫着指向床头保险箱。
那里堆着十二个带编号的绒布盒。
每个都装着沾血的耳环。
“你每睡她一次就存一对是不是？”
我抽出最底层的黑丝绒盒。
里面躺着被血渍晕染的婚戒。
“那晚你说要给我惊喜，其实是去给她庆生？”
顾承泽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
檀木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二十厘米外。
周叙白握着手术剪的手背青筋暴起。
却被我摇头制止。
6 药瓶中的谎言
“动手啊。”
我笑着摸到他后腰枪伤伤疤。
那是他曾为我挡绑架犯留下的。
“就像当年在仓库那样果决。”
大屏忽然播放急诊室录像。
三年前我浑身是血抓着手术同意书。
而监控时间显示。
彼时顾承泽正在顶层VIP病房抱着苏玥哄睡。
“这道疤值顾氏集团8%股份呢？”
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疤痕。
“可惜你演英雄救美时，忘了病房监控也有云备份。”
苏玥突然掀开展台红绸。
上百个药瓶在射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她举起贴着“孕早期专用”的瓶子轻笑。
“顾总知道我为什么吐得厉害吗？”
“您每次带来的维生素里，可都掺着避孕药呢。”
7 破茧重生
顾承泽栽进香槟塔废墟时。
我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
那年他站在哥大设计学院颁奖礼上。
亲手为我戴上鸢尾花胸针。
说我的设计有破茧重生的力量。
……
“为什么……”
他此刻攥着被红酒浸透的财务报表。
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荆棘。
“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相信我！”
我踩住他试图捡手机的手。
鳄鱼皮鞋跟碾过婚戒内圈的刻字。
大展屏开始轮播加密邮件。
他吩咐助理：“处理掉林夕工作室”的指令。
正被翻译成六国文字。
“你教我的。”
我从苏玥手里接过孕检报告。
12周彩超影像投在展厅穹顶。
“永远要用对手的武器反击……”
“就像你用我的设计图讨好评审会那样。”
8 警笛声中的对决
周叙白突然出现在旋转楼梯顶端。
白大褂下摆沾着夜露。
他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
顾承泽去年秘密结扎的记录正被投影在财务报表旁边。
“亲子乐园项目最大的投资人，刚好是周氏医疗集团。”
我将U盘插进中控台。
顾承泽与官员的灰色交易记录瀑布般倾泻而下。
“您猜猜这些证据值多少张逮捕令？”
苏玥突然扶着展台干呕。
羊水混着血水溅在顾承泽定制西装上。
她抓着我的手腕按在隆起的小腹。
两个胎心跳动如密集的鼓点。
“双胞胎父亲是您堂弟哦。”
她摘下蕾丝手套。
无名指钻戒在警笛声中闪光。
“多亏您总派他给我送补品呢。”
9 暴雨后的黎明
我摸到周叙白递来的温牛奶。
手术室那晚。
他强行给我注射营养剂的模样突然浮现。
当时我蜷缩在诊疗床上冷笑：
“你管得了今天，管得了明天？”
他摘掉听诊器，金属扣在月光下泛冷：
“至少能让你活着看仇人下地狱。”
警车顶灯将顾承泽的脸割裂成碎片。
我最后看了眼监控里的婚房装置。
床头挂着的那副《破茧》还是草稿时。
他搂着我说要挂在未来孩子的婴儿房。
“等等！”
顾承泽突然挣开警察扑过来。
“当年车祸……”
周叙白猛地将我扯到身后。
手术剪抵住顾承泽咽喉：
“需要我提醒吗？”
“那辆刹车失灵的保时捷，行车记录仪最后画面是你和苏玥在4s店。”
我从包里抽出建筑图纸。
血色鸢尾LOGO在警灯下妖冶绽放。
那座废墟艺术馆的设计图上。
婚房装置正被浇筑在玻璃展柜里。
展品标签写着：标本编号001-困蝶骨。
10 美术馆的暗涌
暴雨砸在美术馆玻璃穹顶的声音。
像极了流产那天的仪器嗡鸣。
我摸着中岛台冰凉的岩板。
咖啡渍在顾承泽摔碎的马克杯里晕开。
杯底还印着“最佳设计师伴侣”的金漆。
……
“林总监，消防通道的监控恢复了。”
实习生小米递来平板时，指尖在发抖。
视频里苏玥正把抗抑郁药碾碎倒进我的燕窝盅。
日期显示是我们联手策划复仇的前一周。
周叙白突然抽走平板。
消毒水味混着他袖口的龙舌兰香气。
“视网膜要脱落了。”
他指尖点着我24小时没合过的眼睛。
“当年你通宵画婚房设计图落下病根，现在又……”
我甩开他的手。
CAD图纸在暴雨夜泛着冷光。
艺术馆剖视图里。
顾承泽最爱的红木书房，正被浇筑在玻璃展柜中。
标签写着“标本002：寄生藤。”
11 纸箱里的回忆
“林夕姐，您要的快递。”
前台姑娘抱着纸箱进来时。
婚戒在无名指闪着光。
和顾承泽送我的那枚同款。
我忽然想起二十三岁生日那晚。
他浑身湿透捧着戒指盒说：
“嫁给我，给你筑巢。”
纸箱里滚出沾着咖啡渍的企划书。
扉页还有我怀孕时画的涂鸦。
顾承泽龙飞凤舞的批注刺进眼底：
“亲子乐园方案幼稚可笑，驳回。”
手机突然震动。
匿名账号发来段监控录像。
去年深夜的办公室。
顾承泽搂着苏玥修改我的设计图。
她带着我的工作牌在图纸上签名。
日期显示那正是我因先兆流产住院的夜晚。
“您脸色好差。”
小米要扶我时。
我踉跄着撞到建筑模型。
三百根雪松木条搭建的婴儿房轰然倒塌。
那是流产后我偷偷设计的。
每根梁柱都刻着本该出生的日期。
12 寄生藤的真相
周叙白突然攥住我流血的手指。
创可贴带着手术室消毒巾的气味：
“当年你说要给孩子设计星空房顶时，眼睛里也有这种光。”
落地窗映出我苍白的倒影。
锁骨处的疤痕在闪电中泛青。
三周年纪念日时，顾承泽说这是“爱的烙印。”
此刻却像条毒蜈蚣在啃噬皮肉。
“周医生见过真正的寄生藤吗？”
我捡起被咖啡浸透的企划书。
“它们会先开出漂亮的花骗取养分……”
“等宿主枯死了，就把尸体当攀爬架。”
警报器突然嘶鸣。
中控屏跳出艺术馆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
顾承泽正在砸我的车玻璃。
副驾上扔着沾血的孕妇装。
那是流产后我唯一没扔的旧物。
13 车库里的对决
轮胎碾过雨洼的声音让我想起流产那夜的救护车。
顾承泽举着榔头站在车灯里。
西装皱得像用过的避孕套。
领带还是我送他的星空蓝。
“你以为赢了？”
他一脚踹飞孕妇装。
布料挂在消防栓上像面降旗。
“亲子乐园项目黄了，你工作室的投标资格也被我废了！”
我摸着车头凹陷的痕迹。
想起他第一次教我倒车时说：
“有我在，怕什么？”
此刻雨滴顺着他扭曲的鼻梁滑落。
倒像具融化的蜡像。
“顾总看过艺术馆新风系统的设计图吗？”
我按下车钥匙。
后备箱缓缓升起。
“您最爱的雪松香薰，其实混着苏玥流产时的血腥味。”
上百瓶香薰精油在暴雨中泛着琥珀色的光。
每瓶标签都印着不同日期。
顾承泽抓起最近那瓶。
生产日期正是他骗我去巴黎考察的那周。
监控显示他当时在私人医院结扎。
“你每次说加班都在调香室。”
我打开手机投影。
监控画面里他正把苏玥的头发编进香薰瓶塞。
“偷情都要用我的配方，很刺激吧？”
14 香薰瓶的秘密
周叙白突然撑着黑伞出现。
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病号服。
他扬了扬CT报告：
“拖顾总的福，上次车祸留下的钢钉移位了。”
“需要我展示被你篡改的刹车检测报告吗？”
顾承泽的榔头砸向投影仪时。
我旋开香薰瓶。
苦杏仁味漫开的瞬间。
他突然跪地干呕。
和苏玥每次闻到我做的香薰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想不到吧？”
我用鞋尖挑起他下巴。
“你偷偷倒进我咖啡的避孕药。”
“最后都溶在这些香薰里了……”
“不知周医生改良的配方，滋味如何？”
地下车库的广播突然播放亲子鉴定结果。
机械女声念着“排除顾承泽为生物学父亲”时。
我摸到包里冰凉的金属片。
那是从他保险箱偷来的U盘。
存着他所有情人堕胎的记录。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我把香薰浇在他头顶：
“三年前的暴雨夜，你说等孩子出生就把工作室股份转给我。”
“其实早就准备好空壳公司让我背债了吧？”
15 手术灯下的抉择
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承泽突然扑向我隆起的腹部。
我护着小腹后退时。
周叙白的手术剪精准扎进他手掌。
和当年他为我做清宫手术时的角度分毫不差。
“孩子……”
顾承泽盯着我宽松毛衣下的弧度。
他眼底突然燃起疯狂的光。
“你居然敢……”
我掀开毛衣露出术后疤痕。
缝合线痕像蜈蚣爬过小腹：
“托您的福，我这辈子都当不了母亲了。”
艺术馆灯光突然大亮。
玻璃展柜里陈列着所有被他摧毁的设计图。
每张都标注着原该诞生的日期。
周叙白将温热的姜茶塞进我掌心时。
我摸到他掌心的茧。
和手术室那晚他强行给我输营养液时的触感重叠。
他低头查看我手指伤口的样子。
像在修复一件破碎的瓷器。
16 废墟上的重生
“废墟艺术馆下周开业。”
我对着警车里的顾承泽举起邀请函：
“首展主题叫《母体》，您猜猜主展品是什么？”
押送车启动的瞬间。
我按下遥控器。
艺术馆外墙投影突然播放产房监控。
暴雨突然停了。
月光照在周叙白替我包扎的手指上。
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巧克力包装。
和流产那晚他哄我吃药时用的是同款。
“哭吧。”
他突然把西装外套罩在我头上。
“建材市场要关门了。”
“买不到今天的水泥，你的标本馆就筑不起铜墙铁壁。”
我攥着被捏变形的婚戒。
金属棱角刺进掌心。
二十三岁的林夕，永远死在了那年手术台上。
此刻站在雨夜里的。
是亲手浇筑人渣坟墓的设计师。
17 建材市场的回忆
建材市场白炽灯管在暴雨中嗡嗡作响。
我数着货架上开裂的水泥袋。
裂缝形状像极了流产那天的B超影像。
周叙白推着购物车撞上货架时。
十包石膏粉轰然倒塌。
扬起的面粉白雾里。
我突然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正踮脚够顶层货架……
“小心。”
他拽开我的瞬间，尾戒在无名指硌出红痕。
和顾承泽的婚戒是同一款。
三周年纪念日我送他那对时，他说要戴到金婚……
手机忽然在帆布包里震动。
银行催缴房贷的短信亮起蓝光。
工作室抵押贷款还有三个月到期。
而顾承泽早已买通评委取消了我的竞标资格。
“承重墙要用425标号。”
周叙白蹲下查看水泥日期。
后颈有道新结痂的抓痕。
“你胃出血住院那周生产的批次最好。”
我攥紧购物清单。
边缘被汗水浸得卷曲。
最底下那行“儿童房环保漆”被划了三道杠。
旁边画着流泪的简笔画小人。
那是得知终身不孕那晚的杰作。
18 樱花粉的谎言
“林小姐？”
建材店老板娘突然掀开塑料门帘。
“你三年前订的樱花粉腻子还在仓库，当时说是要给婴儿房……”
她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
货架阴影里突然窜出只怀孕的玳瑁猫。
它蹭过我脚踝的温度像极了手术室的无影灯。
周叙白突然掰开我掐进掌心的指甲。
他覆上的的创可贴带着碘伏的苦涩：
“要不要去挑灯具？你上次说喜欢云朵造型的吸顶灯。”
转角处的展示厅里。
我设计的星空灯正在打折清仓。
顾承泽曾指着设计图说，要在儿童房装这个灯。
后来那套别墅主卧飘窗上。
苏玥穿着我的睡衣拍过抖音。
“叮……”
特别关注提示音炸响。
旧日的信息记录莫名浮现。
顾承泽小号曾在深夜发图。
打码的孕检单配文“期待小生命”。
定位是我们蜜月时住的洱海民宿。
我猛地撞翻展示架，玻璃灯罩碎成十七八片。
锋利的棱角里突然映出苏玥的脸：
“承泽哥说，你反正也保不住。”
19 暴雨中的警报
周叙白的手帕按在我流血的手掌时。
我闻到了三年前的龙舌兰酒香。
那夜庆功宴他替我挡酒。
顾承泽却搂着苏玥在消防通道热吻。
“他买下了民宿。”
我盯着洱海定位，牙龈渗出血腥味。
“用我们共同账户的钱。”
手机突然弹出监控提醒。
工作室绿植枯萎在镜头里。
那盆龟背竹是结婚时顾承泽送的。
他说会像守护婚姻一样照顾它。
上周我才发现盆底藏着窃听器。
“要下雨了。”
周叙白突然把外套罩在我头上。
洗衣液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发酸。
“你设计的暴雨警报系统，不是说要保护所有设计图纸？”
我们冲进暴雨时。
闪电劈开他苍白的侧脸。
货梯突然卡在五楼。
20 电梯坠落的真相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
我看见他锁骨处的旧疤。
和顾承泽为我挡刀的位置一模一样。
但更接近动脉三毫米。
“当年珠宝劫案……”
我指尖悬在他疤痕上方。
“救我的人其实……”
警报器突然嘶鸣。
电梯开始急速下坠。
周叙白将我护在角落的姿势。
与记忆里那个蒙面人重叠。
那年歹徒的刀离我心脏只差两公分时。
有人用身体做了盾牌。
“抓紧我。”
他在失重感中扣住我的手。
婚戒划伤虎口的疼痛如此真实。
坠地的最后一秒。
我突然看清他虹膜里的血丝。
和手术室那晚他通宵查医疗档案时一模一样。
21 急救室的秘密
消防员破开电梯门时。
我掌心的婚戒嵌进了他后背。
我攥着变形的电梯扶手。
铁锈味混着血腥气在喉头翻涌。
监控视频自动播放。
苏玥正把我的设计稿塞进碎纸机。
而她身后的保险箱里。
堆着我这些年所有的获奖证书。
“明天开庭。”
周叙白把证据U盘塞进我掌心。
他体温烫得反常。
“顾氏集团行贿案的关键证人……”
他忽然踉跄着跪倒。
血水顺着库管在积水里绽开红莲。
急救车顶灯旋转时。
我摸到他滚烫的额头。
三年前我抢救室那晚。
他握着我的检测报告说：“活下去才能复仇。”
此刻他染血的手指却在我掌心写着“别怕。”
22 病危通知书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
原告资料从包里滑落。
最后一页贴着顾承泽搂着法官女儿的照片。
拍摄日期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那天他说要给我惊喜。
结果却让我在旋转餐厅等到打烊。
护士递来病危通知书时。
我签名的笔迹和流产同意书上的重叠。
周叙白手机突然亮起。
屏保是我趴在医院座椅熟睡的照片。
日期显示是三年前他主刀抢救顾承泽那夜。
23 急诊室的回忆
急诊室消毒水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
我忽然想起流产那天的金属台。
周叙白的血顺着推车边缘滴落。
在瓷砖上连成断续的省略号。
像极了他未说完的秘密。
“患者腹腔内出血，准备开腹探查！”
护士掀开他染血的衬衫。
我瞳孔骤缩。
那道横贯腹部的旧疤。
与顾承泽炫耀的“英雄勋章”分毫不差。
手机在掌心震动。
顾承泽发来苏玥的孕肚写真。
她锁骨处的鸢尾纹身在闪光灯下泛青。
正是我流产当天在手术室设计的图案。
定位显示拍摄地是我的母校礼堂。
当年他说要在那里给孩子办百日宴。
“林女士，请签病危通知书。”
护士递来的钢笔漏墨。
蓝墨色液体在纸上洇成胎儿形状。
我忽然看清诊断书上“脾脏破裂”四个字。
和三年前车祸时顾承泽的诊断如出一辙。
24 抢救室的真相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声。
苏玥的孕检报告拍在我脸上。
“周医生要是死了……”
“你猜那些医疗黑料会不会跟着进焚化炉？”
我攥着报告边缘。
产检日期显示她根本没有怀孕。
B超影像右下角的水印暴露真相。
那是三年前我被迫流产的胎儿影像。
我当时不敢不听从医生的建议。
此刻那张影像被PS在伪造的诊查单上。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刺激你吗？”
她指尖划过我颈动脉。
“周叙白电脑里存着你父亲受贿的证据。”
“……还有他帮助顾家洗钱的流水。”
我不露声色地看着她。
“那顾承泽结扎是真是假？”
“谁知道，看他心情吧或许。”
抢救室突然传来仪器长鸣。
我撞开苏玥冲进去时。
周叙白的心电图正在归零。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尾戒脱落。
戒指内侧刻着“LX”。
那是我学生时代的设计师代号。
二十三岁后就再没用过。
“电击准备！”
主刀医生掀开他病号服。
腰腹处的缝合线崩开渗血。
我突然看清他肋骨下的烫伤疤痕。
那形状像展翅的蝶。
和二十多年前孤儿院火灾里救我的男孩一模一样。
25 除颤器下的秘密
除颤器压下周叙白的瞬间。
我闻到了焦糊味。
那年大火吞噬画室时。
有位少年用身体护住我。
他背后布料燃烧的气味与此刻重叠。
“200焦耳准备！”
电极板按下的刹那。
周叙白右手突然痉挛。
我抓住他冰凉的指尖。
摸到虎口处凹凸的齿痕。
好似十岁那年我被歹徒绑架。
因恐惧在救命恩人手上咬下的印记。
“血压回升！”护士惊呼。
我跪在满地血纱布里。
看着心电监护仪重新起伏。
周叙白枕下掉出半张烧焦的照片。
1998年的孤儿院合影上。
我正把获奖画作递给满脸绷带的男孩。
26 直播中的反击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微博推送#新锐设计师剽窃#的热搜。
顾承泽晒出我学生时代的草图。
污蔑说苏玥才是“血色鸢尾”的原作者。
评论里铺天盖地都是：
“女人怎么可能设计出这么尖锐的作品。”
“林小姐，麻烦移步警局。”
两名警察亮出手铐：“有人举报你父亲涉嫌……”
我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微型摄像头红光闪烁：
“正在直播，要当着八百万观众表演刑讯逼供吗？”
弹幕瞬间刷爆服务器。
#权力性骚扰#的词条空降热搜第一。
周叙白突然抓住我手腕。
氧气面罩蒙着白雾：
“保险箱……咳咳……混凝土……”
鲜血从他指缝溢出。
在我腕上画出一道朱砂符。
27 保险柜里的真相
我冲回暴雨中的艺术馆。
电钻凿开承重墙的瞬间。
水泥碎渣里露出银行保险柜。
虹膜解锁的刹那。
二十年前的领养文件纷飞如雪。
顾承泽根本不是顾家的亲生子。
他篡改了火灾记录顶替了真正的继承人。
“惊喜吗？”
顾承泽的枪口抵住我后腰。
“要不是老头子临终前说漏嘴……”
“我差点真以为自己是豪门公子。”
我摸着混凝土里冰冷的U盘。
背后大屏突然播放监控录像。
二十年前的雨夜。
少年顾承泽将汽油泼向孤儿院画室。
火光照亮他偷走的领养证明。
“你偷了别人的人生。”
我按下遥控器。
艺术馆所有玻璃展柜同时炸裂。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警笛声响彻夜空时。
我捡起周叙白的尾戒戴在无名指。
证物室里的领养档案显示。
他才是顾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
锁骨处的疑似烫伤是顾家祖传的胎记。
微博热搜突然刷新。
#血色鸢尾作者起诉剽窃#的话题爆红。
我上传的作画过程视频里。
十岁的周叙白正在给我调颜料。
他手腕处的齿痕特写让全网哗然。
28 法院台阶上的对决
法院台阶上积着昨夜的雨。
我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踏碎水面倒影。
周叙白的轮椅碾过青苔时发出细响。
像极了我被剽窃的设计稿在碎纸机里的呜咽。
“林小姐，这是被告方提供的新证据。”
书记员递来文件袋。
封口处粘着根栗色长发。
和十三岁那年。
父亲情妇发梢扫过我奖状时的弧度一模一样。
听证席第一排。
顾承泽正给法官女儿别上鸢尾胸针。
那是我为自闭症儿童设计的公益周边。
此刻却别在施害者的胸口。
丝绸花瓣蹭过她低胸装的乳沟。
“反对！”
周叙白突然举手。
医用腕带滑落露出烫伤疤。
“原告提交的领养档案第17页。”
“火场救援记录有被84消毒液浸泡的痕迹。”
旁听席哗然中。
我打开紫外线笔。
文件边缘浮现出父亲批注：“此子可塑，送顾家。”
日期是孤儿院纵火案三天后。
正是他升任司法厅长的公示期。
“审判长，请允许播放证据视频。”
我按下遥控器。
大屏亮起顾承泽在心理诊所的录像。
“我有遗传性精神疾病？”
他踹翻诊疗床。
“放屁！当年火灾明明是……”
视频戛然而止。
29 证人席上的谎言
苏玥突然抱着假孕肚冲上证人席：
“是她逼我伪造孕检！”
她掀开上衣露出术后疤痕。
“我的孩子是被林夕害死的！”
我捏紧周叙白递来的镇痛贴。
薄荷味混着他袖口的血腥气。
昨夜他高烧39度还在整理证据。
此刻他后颈纱布渗出的血珠正滚进衬衫领口。
“请允许我呈递第38号证物。”
我举起透明证物袋。
里面是顾承泽送苏玥的钻石项链。
放大镜下。
链扣处刻着“LX”。
那是我学生时代所有作品的神秘落款。
法警突然夺走证物袋。
审判长宣布休庭。
我追到走廊却被泼了满脸咖啡。
褐色的液体顺着锁骨流进衬衫。
烫伤处泛起熟悉的刺痛。
和顾承泽用烟头按灭在我设计图上的映像重合。
30 车库里的毒药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我对着消防栓整理妆容。
镜面突然映出顾承泽扭曲的脸。
他手里握着我落在法庭的哮喘喷雾。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晃着喷雾剂。
“苏玥每次发病都用这个……”
“里面装的可是氯化物。”
我摸向空了的挎包。
喉头泛起苦杏仁味。
三周年纪念日他送我的永生花盒突然浮现脑海。
那些染着毒剂的玫瑰。
曾让我流产三个月后仍然持续脱发。
“呼吸啊。”
他掐住我脖子按下喷雾。
31 直播中的真相
防狼警报突然炸响。
周叙白的轮椅撞开安全门。
顾承泽被撞翻时。
喷雾剂滚进排水沟。
蓝色液体腐蚀地胶发出滋滋声。
“直播还没关呢。”
我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
微型镜头正对顾承泽狰狞的脸。
“三千万观众正在欣赏顾总的英姿。”
周叙白突然剧烈咳嗽。
血沫溅在领带上。
我这才发现他轮椅扶手里藏着针管。
透明液体还剩三分之一。
那是能诱发精神病的致幻剂。
“当年你给我注射的就是这个吧？”
我踩住顾承泽的手腕。
“产房监控里，你换掉了我的镇痛泵。”
手机疯狂震动。
#权贵集体吸毒#爆上热搜。
直播画面切到别墅密室。
政商名流们瘫在沙发上抽搐。
茶几摆着我设计的香薰瓶。
瓶底刻着顾氏集团LOGO。
32 艺术馆的揭幕
“你的新市政厅设计中标了。”
周叙白把中标函塞给我。
纸面还带着抢救室的温度。
“用我的医疗赔偿金投的标。”
我摸着图纸上的防震结构。
眼眶突然刺痛。
二十年前孤儿院废墟上。
绷带男孩用树枝画过同样的榫卯设计。
他说：“这样就算地震也塌不了。”
法警冲进来时。
顾承泽正用碎玻璃划自己脖子：
“你们敢抓我？我叔叔是……”
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警察举起父亲签署的逮捕令。
警徽在警灯下泛着冷光。
艺术馆揭幕式当天。
我在中庭浇筑最后一立方混凝土。
周叙白将轮椅摇进尚未凝固的泥浆。
钢筋穿透他库管下的义肢：
“把我砌进这里，才算完整的《母体》。”
我握着振捣棒的手突然颤抖。
水泥溅上丧服式白西装。
戗驳领内衬的蕾丝沾了泥点。
那是我流产当天从婚纱上拆下的古董蕾丝。
夕阳穿透腰间的镂空设计。
术后疤痕在光影中化作一道荆棘图腾。
原本想等孩子满月时穿。
此刻夕阳透过玻璃穹顶。
在周叙白的身上洒满血色鸢尾的光斑。
“女士，需要帮忙吗？”
建筑工人递来安全帽。
我摇头。
将周叙白的婚戒按进混凝土。
铂金指环渐渐被水泥吞没。
像二十年前那个沉入火海的少年。
番外 1 番外妇产科的回忆
33番外
1
医院妇产科走廊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
我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林女士，您的体检报告。”护士递来文件夹。
诊室飘来栀子花香。
二十岁的女孩正攥着验孕单啜泣。
她手机屏保是情侣合照。
男生戴着星空蓝领带。
“要留吗？”医生问。
女孩的珍珠美甲抠着检查台边沿。
她突然抬头看我：“姐姐，如果是你会怎么选？”
我望着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
“先去做个全面检查，妇科三楼左转。”
番外 2 番外艺术馆的晨光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映出艺术馆轮廓。
血色鸢尾造型的穹顶正在晨光中舒展。
周叙白坐在轮椅上给实习生讲解施工图。
金属义肢反射的光斑跳在他眼尾皱纹里。
那是熬夜监工落下的痕迹。
手机忽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照片：
监狱探视室里。
顾承泽正用指甲在桌面刻字。
放大图片，斑驳的木纹间隐约可见“LX”。
被他反复描摹成囚笼形状。
“冰淇淋车来啦！”
护士台的欢呼声惊散回忆。
我摸着保温杯上的鸢尾花纹。
周叙白今早塞进来的姜糖正在杯底化开。
和手术室那晚他哄我喝的葡萄糖水一样甜。
“林总，儿童医疗中心的设计方案需要您确认。”
助理追到候诊区。
平板电脑上是星空主题的病房设计图。
当年流产夜画的草稿被做成3D模型。
输液架设计成飞船操纵杆模样。
番外 3 番外诊室里的抉择
诊室突然传来尖叫。
那个女孩冲出来，孕检单摔在我脚边：
“他说打掉的孩子才算爱情见证……这算什么啊！”
我捡起报告单。
在背面写下艺术馆地址：
“明天下午三点，那里有个女性建筑师座谈会。”
顿了顿又添上一行小字：
“地下二层展厅有件叫《胚胎标本》的装置艺术。”
女孩盯着我无名指的尾戒。
突然伸手触碰周叙白设计的可拆卸戒圈。
机关弹开的瞬间。
暗格里掉出微型U盘。
那里面存着所有家暴取证指南。
“其实我学过建筑设计。”
她抹了把眼泪，露出被粉底遮盖的淤青。
“他撕了我所有图纸……”
4
番外 4 番外水晶胚胎的真相
艺术馆敲响三声钟鸣时。
暴雨正撞碎在防弹玻璃上。
我在中庭调试新装置。
钢丝悬垂的九百个水晶胚胎在气流中旋转。
每个都刻着真实流产日期。
“小心手。”
周叙白摇着轮椅过来。
义肢卡着激光校准仪。
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巧克力。
包装纸上的鸢尾花纹还是我流产那晚画的。
突然停电。
黑暗中有女孩的抽气声。
接着此起彼伏亮起手机电筒。
光束交织中。
那些水晶胚胎折射出彩虹。
像极了周叙白给我看过的胎儿超声影像。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
我看见那个候诊女孩站在《胚胎标本》前。
她把撕碎的婚纱设计图撒进展厅。
5
番外 5 番外混凝土中的重生
“这是您要的混凝土样本。”
工人递来密封罐。
里面封着从艺术馆墙体取出的婚戒。
铂金指环上黏着周叙白的血渍。
在射灯下泛着珊瑚光泽。
我旋开罐子。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当年他用手术剪扎进顾承泽手掌时。
血就是这样溅在戒指内侧。
手机弹出推送：
#血色鸢尾艺术馆获评女性主义地标#。
配图是那个女孩站在星空病房模型前。
锁骨处的玫瑰纹身改成了振翅的鸢尾。
艺术馆外。
第一支女性建筑师团队正冒雨测量外墙。
她们的激光笔在暴雨中织成光网。
恍若当年周叙白在电梯坠落时护住我的臂弯。
我吞下他塞来的鸢尾糖，
甜味顺着喉管漫进眼眶。
消毒水味的青春被浇筑在混凝土里。
而我们的骨血。
终将在破碎处绽放出新的星空。